夜雨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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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今夕何夕·白马照青衣(第一卷)04

第一卷 今夕

04.

二人自那夜星空下相互坦白后,便踏上了回京之路。

可每离京城近一些,傅晚晴的心情便复杂一分。一来她离家出走的这些日子,爹爹和表哥一定气急败坏;二来她确实舍不得与铁手分别。

想到这儿,傅晚晴不由得忧心茕茕。铁手见状,递来一笼路上买的绿豆糕:“饿了的话就吃点吧。”“谢谢……”

“明日估计就能到榆镇了。”

榆镇是通往汴梁城的必经之路,也是两个月前她初次遇见铁手的地方。

“原来你住在京城。”

铁手第一次见傅晚晴时,看她穿着,以为她是哪户人家偷偷溜出来的女使。而后两人游历江湖,他才发现她随身携带的包袱里装的大部分物品竟是药材,明白她还是位大夫。

现如今又知她住在京城,可能就是哪家医馆的大夫。

若真是如此,和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就这样一直相处下去。

“你的手怎么样了?”待他回神,傅晚晴早就吃完了那笼绿豆糕,“这几天你不要老是想着护我,明明手上不能发力和运功的。”铁手见她自然握起自己的手,手心传来浅浅的温暖,笑着摇头:“请傅大夫赐教,还有多少时日痊愈?”

“不要闹了。”见他还有闲心说玩笑话,傅晚晴不悦的盯着他,半晌软声开口,“再过两三日吧。晚上入宿时我再给你熬些汤剂。”

那天晚上,傅晚晴做了个梦。她梦见铁手拉着自己在护城河上观花,可随即画面一转,铁手身负重伤,嘴角鲜血涓涓,虚弱的倒在自己怀中。

她被这个梦吓醒了。

客房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投进的月光照在桌上,傅晚晴轻轻喘着气。

自打返京以来,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不详的梦。

等回到汴梁,铁手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也许她不会再这样患得患失。

次日,铁手雇了辆独牛厢车,让傅晚晴坐进去,自己则骑着离京时带的马跟在一旁。

“还有多远?”

听到帐内发问,铁手无奈的笑了:“如果你是问回京,只能告诉你咱们马上就到榆镇了。”他拉紧缰绳让跑马放慢步伐,“自打开始返京,你每天都会问这个问题,怎的如此焦急?”

见帐内沉默,铁手知她不会告诉自己答案,也不戳破。

傅晚晴坐在车内,听着马蹄声,知他就跟外头。

两人回到榆镇已是日落时分。铁手找了家客栈,将马牵给行菜照料,又分了些纹银打发了赶车的车夫。

经过这段日子相处,铁手差不多已摸透傅晚晴的食性,点的饭菜都适合她的胃口。

他吩咐行菜将饭菜送到客房,自己则绕到后院察看马匹。

他来到马厩,看着马儿慢吞吞吃着粮草,陷入沉思。

这两个月来陪着傅晚晴四处行走,遇上不少前来挑战自己的江湖侠士,万幸的是她并没有被牵扯进来。

傅晚晴脑子聪明,说起道理来也是头头是道,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吟诗赋词,自己虽是武人没有饱读诗书,可再怎么样也读过一些,却仍是被她的大方谈吐惊艳不已。

不仅如此,她的医术娴熟。他有时会怀疑她并非只是一个看病的女大夫。

毕竟她的一举一动和穿着打扮对比起来,太不一样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铁手微微皱起眉头。

虽然师傅一直没有过问自己的情事,可倘若他发现自己与傅晚晴之间的情况,定会查透她的出身来历,由此干涉自己的事。

晚晴,你到底是什么人……

铁手只觉内心有股隐隐的不安的绳索在牵拉自己往看不见的深渊而去。他试图让自己不要想复杂,可越是这样,越是忍不住想弄清答案。

而答案,就在京城的官道上愈来愈清晰明了。

傅晚晴在相府门前停下,此时已是黄昏,守卫暂时都已进去了。她暗自松了口气,回头看着铁手,并没注意到他有些发愣的神情,开口笑道:“好了,我到家了。”

“……原来,你是相爷的女儿。”他极力使自己面色保持平静,可胸中却早已波涛浪涌。

她可以是京城随便哪家医馆的医女,甚至某户人家的女使也行,就算是出身平平的人家也没关系。

为什么偏偏是相府的人?

“没吓着你吧?”傅晚晴话音刚落,才觉察出他表情不对劲,担忧的皱眉,“怎么了?”“没事,还好。”铁手低头望着地面,没再说话。

他确实喜欢上了傅晚晴,可他没有料到她竟是当朝丞相傅宗书的千金。一时之间,所有将会发生的可能盘旋在脑海中,铁手望着地面出神。

“嗳,你身上可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我的吗?给我做个纪念。”铁手猛然抬头,傅晚晴有些害羞的捋了捋头发,脉脉地望他。

他最喜欢她这么看着自己。

“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铁手想了想,随即望见不远处路上栽着一株柳树,改口道,“等我一下。”他上前本欲折上一枝,犹豫半晌,最后只摘了三片柳叶下来。

傅晚晴见他将柳叶递给自己,也没多想,自然接在手中。
“你收下吧,它代表我答应你三件事,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为你办到。”

此话一出,她抿嘴浅笑,有如初见那天明媚动人:“好吧,那我让你为我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傅晚晴有些害羞的移开目光,“我有个妹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你让诸葛先生向我爹爹求亲吧。”语毕,她再次看向他,眼神带着隐隐期待。

谁料铁手语塞,面色开始犹豫。

他知傅晚晴待他之心,可他却忘了她是个无论做什么事都很直接的人。本想回神侯府再斟酌他们之间的事要如何处理,却没想到她直接就道出了提亲。

见他没有回答,傅晚晴有些疑惑,但语气仍是温软:“你不愿意吗?”

“……好,我跟先生说。”半晌,他才应声,哂然而笑。

傅晚晴对他的犹豫没有丝毫察觉,只是垂眸抿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那,中秋见,我等着。”说完,她没再看他,娇羞的转头跑进府中。

至此直到中秋之前,傅晚晴没再逃门远行,也不再每天痴迷医术,只是偶尔出门去医馆看完病人便回府待在绣楼,一针一线缝着鸳鸯扇,还时不时将铁手赠予的柳叶拿出来细细观赏。

本因傅晚晴之前出走气的将病倒的傅宗书,见她风尘仆仆的回来,本想责骂一顿的心登时也烟消云散,只是抱着女儿默默流泪。知是铁手在一路上护她周全,还知她已让铁手去请诸葛神侯中秋上门提亲的事,并没有说什么。

不是不接受铁手,是傅宗书心里明白这门亲事没戏可唱。铁手对傅晚晴真心,为了女儿的幸福他不会有太大意见,只是他不可能相信诸葛神侯会应允这门亲事。

看到傅晚晴每天因等待而露出的笑脸,傅宗书不忍戳穿,只暗地交代黄金鳞不要告诉她自己与诸葛神侯一直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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